阿水的故事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
第一章 咸水魂
雷雨后的第二日,我在深圳接到了父亲的电报:“母逝,速归。”我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。
在渡轮劈开墨蓝色的海面时,咸涩的海风触碰着我的衣领,我触及到颈间的项链——这串贝壳项链,闪烁着晶莹的光芒。每片贝壳都是圆润的扇贝形状,它们的连接处缠着几根银白色的发丝。海面上,老渔民突然投掷一枚,念念有词,似乎在避讳着什么。
渔村的石板路依旧古朴,但码头的妈祖像被新刷了金漆,而她的眼角却有暗褐色的痕迹,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。父亲蹲在门槛上抽旱烟,看见我时烟灰抖落满襟,他的眼中满是悲痛:“走得怪异,临终前手中着块碎贝壳。”
灵堂设在西厢房,白蜡烛忽明忽暗,映我母亲的生平和回忆。当香灰竖直落下时,我感受到家中的沉痛。父亲的脸上满是不安:“昨晚我听见礁石滩上有人唱咸水歌,那是妈的歌声。”
深夜,我被雷声惊醒,窗纸上映出人影。我摸黑走到后院,看到篱笆上挂着一件湿漉漉的蓝布衫——那是母亲生前常穿的。衣领处新鲜的藤壶引起了我的注意——它们长在深海礁石上。
“小珍回来了。”村东头的张阿婆在呼唤着她的女儿。十年前她女儿出海打渔再没回来,从此每晚都会在码头徘徊。我不禁想起母亲临终的话:“小满,别碰东角头的渔网。”
我走近东角头时,湿漉漉的沙滩上印着新鲜的赤脚印。当近浅滩时,一张破旧的渔网在网眼里卡着缕银白色的头发——那正是我项链上的发丝。指尖触到渔网的瞬间,海面传来低沉的呜咽。
第二章 藤壶咒
阿母出殡那天,天空飘着细雨。抬棺的八个壮汉走到码头时突然集体踉跄,棺木重重磕在石阶上。我看到送葬队伍散去后,村长和几个老人悄悄往海里扔了个麻布袋。退潮后的沙滩上散落着几瓣破碎的扇贝。
夜里我翻出阿母的陪嫁木箱,在箱底发现本浸着盐渍的账本。字迹模糊的最后一页用红笔圈着:“1978年谷雨,三船十八人,东角头失联。”字迹下面画着个扭曲的鱼骨图案——这正是我项链上的纹路。
更让我心惊的是账本里张泛黄的照片——年轻的母亲站在码头上,身边搂着的少女皮肤黝黑——是十年前失踪的张阿珍。一个从小能看见不干净东西的“鬼仔”告诉我:“姐姐戴的是‘归魂贝’,是海鬼用来勾生魂的。”
晒场上我看到阿爸对着破碎的渔网发呆——网线里缠着截人的手指。那截手指上戴着的银戒指正是我母亲结婚时的信物。破碎的贝壳、手指上的藤壶、母亲生前的神秘言行——一切都让我意识到渔村有一个巨大的秘密正在逐渐揭露。
第三章 咸水歌与鱼骨庙
我在陶罐底部发现了母亲的遗书——她揭示了每隔三十年的“归港祭”,以及她和其他村民被选为“替魂”的命运。原来1978年的失联事件并非意外而是祭典的一部分。今年又是三十年周期——是阿母和张阿婆等人的归期。
午夜时分我来到东角头时看到海面上升起浓雾。在迷雾中我看到了海底的鱼骨庙——那是一个用十八具人骨拼成的祭台。每根骨头都刻着咒文摆着个巨大的扇贝——里面盛着黑红色的海水。阿母的声音从海底传来她告诉我:“我们的魂被困在鱼骨里看着你们用新的魂来替旧的。”
海面突然掀起巨浪我听到无数咸水歌的调子在雾中飘荡——这是这些年失踪的渔民声音。村长掏出怀里的银哨子——那是他弟弟的遗物他告诉我:“那年我爹是祭典主持他说不献祭整个渔村都会沉海底……”
我摸出陶罐里的“替魂贝”决心用他们的